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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热点评!生态环境下以“朴”为质的审美意象

竹马工艺在我国很早就有,早期的竹马是指一根简单细长的竹竿,儿童骑在胯下做或跳、或跑的动作,元明时戏剧道具出现了有一定工艺特征的“马”的造型。跟其他地区的竹马工艺相比,邳州“跑竹马”中的竹马造型工艺与当地朴素彪悍的民风一致,根植于特殊的运河自然环境、楚汉文化及民风民俗,与人类聚落的文化生态相互关系。地域性文化艺术风格的产生除了自然条件,更离不开当地综合的文化结构空间。邳州是“苏北的北大门”,位于楚汉文化圈内,深受儒、道文化的滋养。邳州庙会之多催生了当地的竹马会、舞狮子、跑旱船等文化艺术活动,同时带动了一方造物工艺的繁荣,竹马工艺就是最具特色的民俗环境下的造物工艺之一。


【资料图】

竹马是以“朴”为质的物质性存在,“朴”是一种美学范畴。老子首先给出了“朴”的美学概念:“朴散则为器”“返朴”。老子的“朴”指的是未经精细雕琢的自然本真之美,也延伸为朴实的人格精神。邳州竹马造型质朴,夸张诙谐,加上表演过程的热烈,形成了整体朴素、粗犷的风格特征。就邳州滩上的“跑竹马”道具来说,鞑子作为一方霸主为老生扮相,坐骑设计要传递出野性之美,嫔妃骑的“马”造型简洁,让人感觉到速度与力量,马头、马身着红、绿、黑、白四色,演员服装与马的颜色相一致。“马”头造型在相对写实的基础上棱角分明、简洁粗放,但由于材料是竹篾、草纸或报纸,则刚中见柔、曲直结合,形象较为俊秀,适合女性角色。因邳州“跑竹马”的特点是“跑”,“马”的制作工艺在意象形态、神色不变的基础上也整合得越来越适于动态演出,造型及装饰更为大气、粗放、朴素。

竹马在造型技术上是以竹扎纸糊“马”“麒麟”为主要形象,分头部、前半身及后半身。前后半身以绳结连在舞者的腰上,合成完整的“马”,以人的两腿替代马蹄,周围以彩布遮挡,马头颈部挂若干铜铃,起装饰作用,也以铃声烘托热闹的气氛。马头设计简洁轻便,马鬃的下部有独立柱状鬃环造型,表演时便于抓握,在演员展示腿功时能更生动地晃动马头,并使马嘴开合有度,尽最大可能展示真“马”的特点。马身后半部虽不如头部塑造得精彩,但“马”浑圆的臀部较为意象,再配以装饰花纹增强情趣性,“跑”时甩起马尾,甚是威风。作为动态道具身份的竹马设计在尺度上和舞者要合为一体,大小适宜,使跑者能够姿势稳重,既潇洒美观,又要有真实骑马的感觉。马的前后身造型简洁也是为了舞之要诀——“稳”,便于固定在演员腰身处而不至于随便扇动,麒麟头与马头是重要的看点,工艺技术相对精致,加上颈部系有若干小铃铛,尽显“晃”出的美感形式。

“跑竹马”道具的工艺性在历史的长河中完成了从自然造物中一根简朴的竹竿到今天的诸多人造物形态——“马”“麒麟”“驴”等的造型转变,在每一个阶段都彰显了朴素的本色,集工艺、雕塑、舞蹈、戏曲等艺术元素于一体,带动了手工艺市场,延续了工匠精神,是民间文化传播的重要表现。

“跑竹马”是民间综合文化艺术形式,集工艺、雕塑、舞蹈、戏曲等于一体,在民间文化领域存在着工艺整体性、系统性的田野生态共识。在制作材料上,最早的竹马是在木头上雕刻马头的形象,后转变为先由竹篾扎出马头、马身的结构框架,再用纸糊技术塑造出整体形态,马鬃、尾巴也为天然麻纤维编制。做出完整的形态需要使用草纸、报纸大约糊制12至20层,以形成硬壳,最后利用较宽的竹篾镶边,作为支撑骨架来完型,坚固耐用。这种技术延续至今仍还有使用,但几近失传。用天然的竹、木、藤、麻等材料进行扎制造型有利也有弊,利是使人们能够看到正源的民间传统工艺。“跑竹马”的制作从材料、技术、表演都是在土地里生根发芽。弊是这些天然的有机物质保存时间有限,所以我们很难看到早期“竹马”的实物,对于那些以扎制、纸糊手艺为主的作品,因其田野性也得不到有效的保护,后人只能得到口口相传的技术要领。邳州“跑竹马”的表演马、麒麟道具平均每两年就要更换一次,尽管也在制作过程中以花椒水做防虫、防腐处理,但还有其他不可预知的各种问题,比如自然塌陷变形、人为损坏等。

发展到今天,马、麒麟等道具的制作过程正逐渐转变为由黏土预先做好雕塑模具,待模具干后直接用草纸或报纸裱糊成壳,另加竹篾边固形的形式。技术也从创物感性向科学理性的方向发展,这样,黏土模具还可以反复使用,节省了时间,提高了制作效率和精细程度,但丢失了最初的扎制塑形的手艺。现今,直接扎制马头的民间手艺人几乎出现断层。

无论是直接扎制的竹马,还是由模具翻制造型,均出自农村艺人之手,都少有“奇技淫巧”。造物技术是感性而朴素的,是由“用”的动态过程而产生的造物形式,这种“用”包含生活中的方便性和精神上的满足,是造物艺术的根,故民间造物工艺朴而稚拙。李砚祖在《装饰之道》中写道,“民间工艺大多数是粗的,俗的,野的,土的,但粗非拙劣,俗非平庸,野非不驯,土非孤陋,也许正是在这种生产方式和结构中形成的粗、俗、野、土,才使民间工艺充满着生命力。”竹马工艺有着明确的使用目的,神态可爱,作为表演道具既写实又有意象之美,虽制作简洁,却有着“朴”之审美艺术性。

从设色上看,邳州竹马、服装和其他道具的色彩自古以来均由五种颜色构成:红、绿、黄、黑、白,视觉张力强,色彩单纯明快,具有浓郁的黄河文化乡土气息和传统格调。当地民间艺术中流传着一些画诀:“红要红得鲜,绿要绿得娇,白要白得净,黑要黑得正。”“大红大绿,图个吉利。”“色要少,还要好,看你使得巧不巧。”从这些口诀中可以发现,邳州“竹马”道具用色与中国传统“五色观”基本一致。“五色”指:青、黄、赤、黑、白。青为万物之初生色,在邳州民间艺人眼里被理解为绿色。西周时“五色观”被认为是正色,万物均被统筹在其中。

邳州有着几千年的文明史,原始龙山文化尚黑,大汶口文化尚黑、白、红,邳州又是儒、道文化交汇之地,民间受“五色观”影响不足为奇。黑、白两色在各地民间往往被认为是不吉利之色,但在邳州“跑竹马”中,黑、白色是一对朴素而优雅的色彩,黑色的“竹马”是邳州区别于其他地区“竹马”的特色。道家“真”“朴”“玄”的审美主张就是崇尚黑色,《易经》中有“天玄地黄”之说,可以看出古人尚黑的象征意义。邳州“跑竹马”善用黑白对比、红绿对比,这也和道家“实出于虚,有无相生,虚实相宜”概念的对比与协调相一致。对比的色彩既是对立的,也是相统一的调和关系,使用对比色是民间艺人直觉的反映,强烈的纯色对比更能够调动观者的情绪,增强视觉观感,“跑竹马”艺人认为“用色为好看”,也暗含了人们内心对色彩最原始的选择性。

民俗是民间工艺的源头,没有民俗文化在场,民间工艺也将失去最本质的构成因素,艺术形式会被逐渐消解或产生变异。从另一方面说,这也是产生别样民间艺术的条件,是社会环境和艺术形态发展的必然结果。

(山东建筑大学艺术学院 王明超)来源:大众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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